却说上一话中,文月零衣却只听到山林小道之间一股神情朝着她们二人而来,待她回头一看的时候,却只见一双眼睛从山林之间紧紧看着她,文月零衣立刻把佩剑从背后取出,朝着目光看过去,就在双目突然对视的时候,只见山林之间的那道目光迅速朝着文月零衣而来,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风声,伴随着被扫落的树叶,卷起了一片树叶的风浪,并随之冲着文月零衣而来,文月零衣定睛一看,只见从山林中冲出来的却是一位女子,女子头上戴着白色透明的头套,下身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裙,使她冲出来时候显得格外显眼,和树叶混杂在一起,白的绿的犹如一处优美的舞蹈表演。女子戴着面纱却看不清她的容貌,但秀丽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到了双臂,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宝剑,背后背着一个箭袋和一把似乎价值不小的宝弓,剑锋晶莹闪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的刺眼,文月零衣并无心情赞叹于女子的美貌和高超的武术,随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冲击,文月感觉到的是一阵敌意,不禁急忙喊道:“什么人!”
女子并无回答文月零衣的喝问,而是执剑而出,看了看路旁倒下的曲心和握着佩剑的文月零衣,随后便以疾速的步伐直接朝着文月零衣而来,文月见此情形,不禁被她的速度吃了一惊,随后拔出一半长剑,一阵微弱的红光照耀而来,文月的剑立刻和女子的剑锋碰撞在一起,随着一声宝剑的摩擦声,文月不禁整个人向后倒了一大步,她大吃一惊,心中不禁被女子这力道给惊呆了,即便是走过几年江湖的她,也从没见过剑道如此强力的人物。女子并没有放弃进攻的意思,而是随着撞击之后,又握着剑朝着文月零衣直接飞跃刺来,文月干脆把剑鞘完全拔出来,双手紧握剑柄,直接便欲横着格挡女子猛烈的攻势,随着目光的再次对视,女子一剑拍在了文月零衣的长剑上,文月零衣只觉得双手一阵麻痹,随后不经意之间长剑便掉落在地上,随后向后倒退几步跌在了地上,文月心中想道“不好,不料我到此处却遇到一位如此强力的对手,我找寻到这里都没有她的消息,难道今天自己就首先要在这里交代吗!要是我现在马上离开应该还来得及,但是这位今天刚认识的名叫曲心的姐姐……既然她要和我姐妹一场,要我在这里放弃吗?这不是文月零衣应该做的风格啊!”
就在文月零衣短暂的思考之间,那个女子却没有再次朝着文月零衣而来,而是把目光回头一看,朝着趴在路上的曲心看了过去,随后又是以一阵风的速度直接朝着曲心刺了过去,文月零衣见此情况立刻大叫了一声:“住手!休要伤害我的姐姐!”与话音同时进行的,是女子刚把剑锋放在了曲心的后脖子之上,然而此时此刻的曲心依旧低头闭目,似乎依旧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既没有对危险处境发出任何尖叫声,也没有和面前的神秘女子说任何话。女子把目光在曲心的身上扫视了一番,便把剑抽回迅速插到剑鞘里面,转过身开口说道:“你们两人是外面来的?”
文月听到女子的问话,只觉得惊讶,她的声音如此细微,以至于文月无法判断她是温柔地在问她,还是不露感情地盘问,文月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是的,我和我的姐姐打算去安阳城打探一些消息,走到半路姐姐突然不舒服,就被您突然出现了,若您要找的人不是我们姐妹二人,那我们便离开是也。”
女子听到文月的回答,不禁回头看了看二人,随后说道“姐姐?想不到两人面貌如此不一样也可以称为姐姐,我看你二人不过是互称姐妹罢了,不过刚才你却突然大喝一声止住我不对她动手,倒也真算是有趣的事情。生命攸关之时,人一般都会先想着如何活着,你倒是要护一个不是亲近血缘的‘姐姐’,真是怪哉。”
文月被女子这么一顿回言倒是也对自己的内心不禁问道,刚才是什么使她突然放弃思考而突然喊了出来,要按照女子说的,她和曲心确实不过相识半日,但是却对于姐妹之间的重视让她直接发挥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也许是自己的往事?文月摇摇头不再继续想下去,而是说道“既然互称了姐妹,那么是否亲近血缘真的那么重要么?在我看来,我和她既然互相姐妹看待,那么自然就生死与共了,你若要伤及了她,我无力阻止,但是那一声喊叫也是应该叫出来的。”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兄弟姐妹祸起于阋墙何其多乎,血脉相连姑且如此何况你们二人之间,你和她初识不久,未能见破内心想法,他日有没有什么分歧和矛盾,谁又说得清楚呢!今后你就看看吧。我无意于和你们说太多话,你姐姐身体有恙,我若出手不合我之道,但是若你到安阳,提起我的话,那么我便不会放过你们了。”说完,女子便宛如出现时候一样,又刮起了一阵淡淡的清风,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真是奇怪。”文月看了看山林,想道“她如此在意我们对她行踪的把握,以至于出手,莫非她是躲避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事情不能摆出来?算了,这些事情和我关系不大,幸好她尚且手下留情。”随后文月捡起长剑重新佩戴,走到曲心身旁说道:“姐姐?你的身体怎么了?你似乎病得有点厉害。”然而曲心依旧闭目不答,文月只觉得她呼吸急促,而且用单手颤抖又吃力地按着身躯,文月道:“这四周都是山林,又未到大路,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文月零衣暗自叫苦思索之时,时间也在慢慢地流逝,转眼日光便渐渐没有这么刺眼,而文月却只能呆在曲心身旁看着她的情况别无他法。就在二人胶着之时,却听到前方的道路上行来一个人,文月立刻警惕走上前去看了看,只见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男子,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上面刻着一只鸽子的图案,年似加冠之岁,外着一件白色的褙子,里面一件玄色深衣,腰间佩着一把有着斜入记号的银白色宝剑,眉间有一种自然而成的英气,虽看似不像什么豪强之辈,但却让文月觉得来人和刚才的女子一般皆是武艺不凡之流,文月当下朝着男子看过去,男子似乎留意到目光,便也看了过来,看到一个女孩看着自己,他便兀自笑道:“不知姑娘是被我的帽子所吸引,还是被我本人的相貌吸引,亦或是有什么事情吗?为何却只是直勾勾看着我呢?”
文月被他一番话直弄得一番无言,若是方才的女子是过于冷淡,现在来的这男子却是过于热情,她便回道“不知道你是否从安阳而来,若到了什么城镇村落,可否为我求助大夫,只说安阳之西山道之上有病人需要帮忙,我抽不得身,只能在此苦等。”
男子被文月零衣这么一提,才转眼看到路边低身一旁的曲心,他爽朗地直接笑道:“原来是这位姑娘身体不适,这个好说,只是在这山道之上等待大夫终不是方便的事情,我却恰恰有点力气,不如我先背着这位姑娘找一个给你们休息的地方如何?”男子话音刚落,文月听罢此言,便是吃了一惊,心中想道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居然主动接近二人,又不便直接表明,便正色说道:“恐怕不妥,你和我们姐妹二人素来便不相识,这常言也道男女不识不宜太过于亲近,今日我们方才谋面,便如此行事,我觉得终究是不妥当。”男子看了看又是一阵笑道:“姑娘你看,这山道之间你们两个女子,还有一个便是这样病着,在山道上呆着终归不可行,这山道谁知道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姑娘也应付不来。而且你们说是要寻找大夫,在安阳以西大道小路如此之多,大夫又如何知道在哪,这都不是办法,你若背不动你那姐姐,不如我便送你们一程,找一个容身之所便是,姑娘要是在意太多,这人也没办法救,事情也办得不顺利,简单的事情弄得如此复杂,不也终究不是一件好事吗?”
文月听罢此言,锁紧眉目看了看男子,却见他似乎并无欺诈之意,心中不禁有点责备于自己的多心,随即她松开眉目,看了看四周道“这四周都是山林,远处的村落又离此处有半日之路,而前面安阳据此有多远,我也没有预算,你既然从那里来的,应该有所了解吧。”男子点点头道“安阳据此尚有一段距离,要带着这位姑娘去恐怕是有点远了,过了这片山林往北倒是有不少的闲居之所,那些地方大多数一些商人偶尔小居的地方,到了那里找个容身的地方应该不难,姑娘放心好了,既然是你们两个女孩有麻烦,我莫余便帮助你们就是了。”
文月点点头,便说道“既然如此,便如此办吧,你走在前面我跟随在后,适逢若有冲突还请见谅,我叫文月零衣,这位是我的姐姐,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出发吧。”
三人便按照事前说的朝着山路的另一侧方向而去,随后便离开了山林小路,向北行走,一路上那位名叫莫余的男子虽然向文月零衣问了很多她们姐妹二人之事,不过文月零衣却像回答那名女子一样,很多关于她自己的事情都是简单带过,并不愿意多谈。约莫到了申时,三人在路上虽经过多户人家,但皆是门户紧闭,文月几次想上前打听询问,莫余却解释道这些房屋大部分都是商贩居住,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城中经营,也不会在这些边远地区的房屋之中,打消了文月问话的念头,然而随着路越走越远,文月不禁向莫余问道此路究竟能否找到可以暂居的人家,莫余也暗自无奈,没想到一路走来却真的都没遇到恰好有人的房屋或亭子,他和文月零衣说着不要放弃寻找,便继续前行着,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眼看着余晖便逐渐洒落山头而去,遥远的山林间逐渐也变得昏暗而连成一片黑色。就在二人背负曲心行走之时,莫余便看到了远处一道回山路之上隐约看到一间茅屋,若非仔细观察却也看不到那屋顶被杂枝掩盖着,莫余心中大喜,便回头对着文月零衣道:“是了是了,姑娘且看绕回山里头却有一间屋子,我看这个屋子,一定不是那些商人专门去为自己放置货物而在郊外专门营造的,倒像是自己弄出来的一个小草屋,不若我们上前去打探一二,或许今夜却可以让你们姐妹二人在此稍作休息,然后才好请来大夫。”文月朝着莫余的方向看去,却见山间着实有一间草屋,便说道:“既如此,我们便前去打探是了,若是这里再也没有人家,那么今夜恐怕只能原路折回或者干脆直接向北找个城镇了。”
二人说着便转进了山里,到了草屋之前,却见草屋装饰甚为简约,只是拿了一些简单的木板便建起了一座很小的屋子,后面便是一片刚才来的山林,一直绵延到这片地区,而门前一个小小的院子,却显得格外宽阔,往下几十台阶,使得屋子居于高处却显得单调,若非有意在此逗留,一般过路的行人都不会留意到有这么一个屋子的存在。莫余和文月走上石阶后,便把曲心放下,文月在前,莫余在后,二人到了门前,简单敲了敲门以示友好,只听得门响之处,文月看了看来者,只觉得一阵惊讶。欲知屋内之人为谁,且待下一话揭晓。